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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11-22 10:17 点击次数:126

1980年那场对话后,农民副总理陈永贵辞职了,晚年说的话让人动容

1980年1月15日下午,北京中南海的会议室外,发生了一场改变命运的对话。

国务院例会刚散,陈永贵站在门口等人。

他身材不高,只有一米六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那是他从山西带来的老式样。

脸上的皱纹像黄土高原的沟壑,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他等的人是邓小平。

01

见到邓小平走出来,陈永贵赶紧凑上去打招呼,把他请进休息室。这位当了六年副总理的农民,憋了一肚子话要说。会议室到休息室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陈永贵走得格外沉重。

坐下后,陈永贵也顾不上客套,竹筒倒豆子般说开了,小平同志,你这些天天天开会,一个新想法接一个新想法往外冒,我这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就想问问,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论,现在还算不算数?

这话一出口,休息室里的气氛立刻凝固了。

邓小平吸了口烟,看着陈永贵笑了笑。

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既有对老同志的理解,也有对其固执的无奈。

随后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开口说的话却不留情面:永贵同志,你这问题提得可真够幼稚的,简直像三岁小孩。什么是毛泽东思想,我比你更有发言权。

你入党才多少年?

我建议你还是先按共产党员的标准好好检查检查自己吧。

话说得够直白。

要知道,陈永贵是1948年才入党的,那年他已经34岁了,在山西昔阳县大寨村当民兵队长。而邓小平早在1924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时候陈永贵才9岁,还在给地主家放羊。

论党龄,邓小平比陈永贵整整早了24年,论革命资历,更是天壤之别。

这场对话之后不到两年,1981年6月的十一届六中全会上,陈永贵辞去了国务院副总理、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职务。

这个中国历史上独一份的农民副总理,就这样退出了政治舞台。

会议记录显示,他的辞职报告只有短短三百多字,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任何不舍。

02

说起陈永贵这个人,那真是个传奇。

他1915年2月14日出生在山西昔阳县乐平镇大寨村的一个穷苦家庭,父亲早亡,母亲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

陈永贵从7岁开始给地主放羊,一天挣5个铜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直到解放后在扫盲班学习,他才勉强认识几百个常用字,写字的时候笔画歪歪扭扭,像小学生一样。

1953年,陈永贵当上大寨村生产队长。

这个村子穷得出名,全村180户人家,人均耕地不到1亩,而且都是坡度在40度以上的山坡地,一下雨泥土就被冲走。

陈永贵带着村民苦干,用了十几年时间,把4700多块零碎地改造成2900多块梯田,粮食亩产从1953年的150斤提高到1963年的780斤。

1964年2月10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长篇通讯《大寨之路》,主席亲笔批示,农业学大寨。一夜之间,陈永贵成了全国劳模,名声响遍大江南北。

当年全国就有3万多个参观团、120多万人次涌进大寨这个小山村参观学习,把村里的路都踩出了深深的车辙。

1973年8月,在党的十大上,陈永贵被选为中央委员。

同年12月,他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分管农业。

从山沟沟里的生产队长到国家领导人,这跨度大得惊人。当时全国有9亿6000多万人口,其中农村人口占82%,接近8亿人,陈永贵的出现让无数农民觉得,咱农民也能当大官。

但问题就出在这儿。

让一个基层干部管好一个180户的村子,带领400多口人种好1000多亩地,那是他的本事。可让他去制定全国的农业政策,协调几亿农民的生产,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邓小平后来在1983年的一次内部会议上感慨说得很实在,他本来可以成为出色的农村基层领导人,可硬要把他放在副总理的位置上,这不是让他活受罪吗?

到了改革开放的关键时刻,陈永贵的思想跟不上了。

1978年5月开始的那场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大讨论,持续了大半年,《光明日报》《人民日报》连续发表文章,全国上下热烈讨论,但陈永贵始终拒绝参与。

1978年底安徽凤阳小岗村18户农民按下红手印搞包产到户,随后这股风吹遍全国,可陈永贵坚决不同意在大寨下放自留地,还在1979年的全国农业会议上公开表示反对。

他认定自己那套集体劳动、统一分配的方式才是对的,要扛到底。

政治局多数同志都认为他该停职检查了。

1980年9月,中央专门开会讨论陈永贵的问题,23位政治局委员中有19位明确表示他应该辞职。

这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时代在往前走,他的脚步跟不上。

03

辞职后的陈永贵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他主动找到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说自己不当领导了,就不能再住原来的房子。

这态度很端正,没有任何留恋。

当时他住在中南海附近的一栋独立小院,院子里种着他亲手栽的蔬菜,还养着几只鸡。组织上说可以继续住,但他坚持要搬。

1981年3月,他带着老伴宋玉林和几个还没成家的孩子,搬进了木樨地的一座普通公寓楼,住在12层的一套三居室里,建筑面积90多平米。

这房子没有特别待遇,就是普通的干部楼,月租金32块5。但陈永贵住得很踏实。

他在阳台上养花种草,弄了十几个大花盆,甚至在花盆里种上了玉米和西红柿。那年夏天,他阳台上的玉米竟然结了四五个棒子,西红柿也收获了十几斤。

这个在黄土地上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农民,离不开泥土的气息。

每天早上六点多,陈永贵就起床了。

他拿着一把竹扫帚,从12层一直扫到1层,把12层楼梯、24段楼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层楼梯有18级台阶,12层就是216级,他每天上上下下要走四五个来回。

邻居们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后来认出来了,都觉得这老头太实在了。

楼长专门在楼道里贴了张纸条,请大家不要乱扔垃圾,陈老爷子每天义务扫楼很辛苦。

去菜市场买菜,也是陈永贵的日常。木樨地附近有个农贸市场,每天早上七点开市,陈永贵经常去那里买菜。

有次是1982年春节前,他去买白菜,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认出他来,激动得不行,嗓门特别大地喊:这不是陈大叔吗!

赶紧叫经理出来。

经理是个老北京,二话不说挑了一篮子最好的菜,大白菜、萝卜、芹菜,足有二十多斤,说什么也不收钱。

陈永贵急了,从兜里掏出5块钱扔在柜台上,拎着菜扭头就走,从此再没去过那家店。

他跟老伴说,我最怕的就是搞特殊化,咱不能给老百姓添麻烦。

国家给他配了专车,一辆上海牌轿车,还有专职司机,但他基本不坐。

他喜欢挤公交,坐地铁,跟普通乘客聊天。

从木樨地到东郊农场,坐地铁转公交需要一个多小时,陈永贵就这么来来回回跑。有人认出他来,他也不躲不藏,笑呵呵地跟人摆龙门阵,聊家常,还经常问人家菜价、米价,关心老百姓的生活。

北京老百姓对他印象特别好,都说这老爷子没架子,是个真正的老农民。

陈永贵也常感慨,北京人对咱真不赖,给我这个山西老汉面子。

04

闲不住的陈永贵在1981年5月给中央写信,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说自己才66岁,身体还硬朗,还能干点活,不想白拿国家工资。

组织上考虑到他的情况,就安排他当了北京东郊农场的顾问,每月补贴80元。

这顾问可不是挂名的。东郊农场位于朝阳区东五环外,占地面积6000多亩,有职工800多人,主要种植蔬菜和养殖家禽。

陈永贵规定自己一周去农场上一天班,每周三准时到,风雨无阻。

但干起活来特别认真,穿着胶鞋下地,戴着草帽巡视大棚,跟农场职工讨论种植技术。

农场有什么事情办不成,有什么东西买不到,都找他帮忙。

1983年农场要进口一批荷兰的蔬菜大棚设备,资金审批卡在农业部,陈永贵亲自跑了三趟,找老同事帮忙协调,最后批下来150万元专项资金。

1984年农场职工住房紧张,20多户年轻职工结了婚还挤在集体宿舍,陈永贵给市房管局打电话,帮忙申请到了一块宅基地。

这就是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经验,在基层这个层面,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真正让人感动的,是他思想上的转变。

据时任昔阳县委书记陈大斌在1986年发表的文章《最后一次看望陈永贵》中回忆,1985年秋天,陈大斌去北京出差,专门去木樨地看望陈永贵。

两人聊到农村改革,晚年的陈永贵对他说,有人说我反对农村改革,反对包产到户。

我为啥要反对?

你看现在,不用搞运动了,不批不斗了,可一搞包产到户,生产呼啦一下就上来了。

1984年全国粮食产量达到8000多亿斤,比1978年增加了2000多亿斤。

市场上吃的用的,啥都有了,肉蛋奶都敞开供应。

我这个人最认真,我咋能不服气呢?

我现在高兴着呢。

这番话说得坦诚。刚开始那几年,陈永贵确实想不通,嘴硬说要扛到底,还在家里写了好几本日记,记录自己的想法,字迹潦草但情绪激烈。

但退下来之后,他冷静了,也看明白了。

全国农村改革的成果摆在眼前,农民的日子确实好起来了。1984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355元,比1978年的134元增长了165%,很多地方的农民开始盖新房,买电视机,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事实胜于雄辩,他完成了思想的大转弯。

这个转变很不容易。一个在某种思想体系下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要承认自己过去的坚持有问题,需要很大的勇气。

陈永贵做到了,这说明他骨子里还是个实在人,认死理,但也认事实。

1986年3月26日上午9点40分,陈永贵因肺癌晚期在北京医院去世,享年73岁。

他的追悼会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来了2000多人,其中大部分是普通的农民和基层干部。骨灰最终安葬在山西昔阳县大寨村的虎头山上,墓碑上刻着简单的几个字:陈永贵同志之墓。

他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从农民到副总理,再从副总理回归平民,这样的人生轨迹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

他主政大寨30年,让一个穷山村变成全国典型;他当副总理6年,却因思想跟不上时代而黯然离场;

他退休后5年,用实际行动完成了自我救赎。

他的故事给我们什么启示呢?

个人的命运始终和时代紧密相连。

时代选择了他,也淘汰了他,但他最终选择了理解时代。

这份转变,比他当副总理更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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