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妻子将我股份转让给竹马,她不以为意:你少当总裁两年怎么了?我平静提交离职合约和撤资协议,离婚后她悔疯了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股东大会的会场内,空气仿佛凝固成铅灰色的幕布,沉重得令人窒息。
每一道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铁屑,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
秦映雪伫立在主席台前,神情肃穆,眉宇间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她的身影在高耸的穹顶下显得格外孤傲,宛如一座矗立于风暴中的石像。
面对台下数十双或惊愕、或审视、或揣测的眼睛,她没有丝毫退缩。
声音清亮而沉稳,一字一句穿透寂静:
她决定将自己名下五个百分点的股权,无偿且无附加条件地转让给陈明铎。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头顶的灯光惨白如霜,洒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泛起一层冷冽的反光。
那光晕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线条锋利如刀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我的心却在此刻骤然塌陷,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随即抛入万丈深渊。
仅仅因为这百分之零点一的微小差距,
我与那个象征着至高权力与荣耀的执行总裁之位彻底失之交臂。
所有的筹谋、隐忍、等待,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随风飘散。
会议结束的铃声响起时,人群缓缓起身,脚步杂乱中夹杂着低声议论。
我站在原地,直到最后一道人影从视线中消失,才猛然迈步向前。
在出口处,我拦住了她,步伐坚定,目光灼灼。
我的嗓音紧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质问:
“秦映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淡漠得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谈论天气般随意:
“裴迟砚,你又不是没坐过总裁的位置,少当两年又能怎样?”
她的语调平直,毫无波澜,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那份冷漠,足以冻结最炽热的期望。
在她眼里,那万人瞩目的执行总裁之位,似乎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虚衔。
“但陈明铎不一样,”她继续说道,声音略低了几分,却依旧清晰,“他离开职场太久。”
“现在刚恢复意识,正需要时间重新融入这个复杂的世界。”
她微微垂眸,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翳,像是被某种久远的记忆刺痛。
“我妈临终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哀求,苦苦求我照顾好他。”
“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不能对他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2
窗外的暮色正悄然漫过城市天际,灰蓝的云层低垂,仿佛压在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透不出一丝光亮。
她的话语如春日暖风,裹挟着难以忽视的柔情,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轻轻回荡。
而那话语中对陈明铎深沉到近乎沉重的责任感,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入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原本积压在胸口、准备争辩的言语,此刻竟如被极寒冻住的溪流,凝滞在喉咙深处,再也无法吐出一字一句。
她又一次,毫不犹豫地,为了那个男人,将我推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不曾留下。
察觉到我的沉默,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拂过我的袖口,动作细腻得近乎怜惜,像是试图用这一触来融化我们之间冻结已久的空气。
“你也明白的,我只是在兑现当年许下的诺言而已。”
她的声音低缓,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真诚,“况且,整个公司谁人不知你是我的丈夫?地位从来不会因职位而动摇。”
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淡却郑重的笑意,仿佛在许下一个足以托付未来的承诺:“下一次,我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我嘴角牵动,浮现出一丝讥诮的弧度,却始终没有回应。
事实上,早在三天前,我已经向董事会正式递交了辞去总裁职务的申请书。
同时附上的,还有解除所有投资协议的法律文件,每一份都盖上了不可撤销的印章。
望着我依旧阴沉如暴风雨前夕的脸庞,秦映雪脸上那抹温婉的笑意渐渐褪去。
如同春雪遇阳,转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冷峻神情,凛冽如北方寒冬清晨的霜雾。
「不就是那么一点股份吗?我已经赠予他人,难道你还指望我收回成命?就为了这点事,值得你摆出这副脸色?」
我依旧未作回应,目光缓缓移开,落在办公桌中央那只相框上。
顶灯洒下的光线斜斜照落,金属边框边缘折射出一道细碎的光芒。
那微光中,隐约浮现出另一张合影的模糊轮廓——
3
那是她与陈明铎身披圣洁婚纱,肩并着肩定格在镜头中的温情瞬间。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在办公桌边缘拉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仿佛时间也被切割成了零碎的记忆片段。
这间办公室我曾踏足过无数次,脚步早已熟悉地毯上每一处细微的褶皱,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她惯用的雪松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可今日我才惊觉——原来那幅被刻意翻转、背对来访者的相框,
竟一直静默地藏匿于书架角落的阴影里。
只需轻轻偏移半步,视线便能穿透岁月的遮掩,
窥见那段被她深埋却从未抹去的过往。
这般精心安排的背后,是否藏着某种无声的宣示?
她在以沉默的方式昭告天下:
她心之所系,始终是那个站在她婚礼中央的男人,
而我,不过是为了平息家族纷扰而临时搬上舞台的替代者?
我缓缓收回目光,喉间泛起一丝苦涩,
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室内的寂静:
「小事?」
「你轻描淡写就赠予他人的股份,本应属于我们婚姻维系期间共有的资产,
连一句知会都未曾有过,就这样悄然过户给外人,这也配称为小事?」
「那些数字背后,是多少个通宵达旦的奔波劳碌,
多少次在谈判桌上唇枪舌剑、步步为营才换来的成果?
它们不是案头随意打翻的茶盏,更非可以任性挥霍的浮财!」
秦映雪素来性情刚烈,一旦情绪失控,
总习惯用摔碎器物的方式来释放内心的焦躁与怒火。
她的办公桌上,每周都会迎来一批崭新的茶具,
如同某种仪式性的更替,见证着她起伏不定的心绪。
话音未落,她本能地伸手朝桌角抓去,
指尖却只触到一片虚无——那只素雅的青瓷杯,
早在刚才我推门质问的刹那,
已被她愤然掷向地面,炸裂成无数散落的碎片,
像极了此刻我们之间支离破碎的信任。
她紧咬下唇,眼中怒焰翻腾,死死盯住我:
「那百分之五的股权登记在我的名下,跟你毫无瓜葛!
裴迟砚,别把莫须有的罪责强加于我!」
听罢,我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寒意自心底蔓延至四肢。她名下的每一份股份,
哪一纸文件不是由我亲手签署转让?
若真要追溯源头,如今真正归属她个人所有的,
恐怕只剩下一堆尚未清偿的企业负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4
若非当年两家长辈因看重信义与情分,执意撮合这段姻缘,
我断不会应允迎娶那位身处破产边缘的秦家大小姐。
彼时秦氏集团风雨飘摇,债务如山,几乎被市场彻底抛弃。
而我,在家族的压力与道义的牵绊下,终究执笔签下婚约与合作条款。
承诺三年内出任执行总裁,全面掌舵公司运营,
同时裴家将注入巨额资金,填补秦氏账面上触目惊心的赤字。
那一年,整个财经圈都在观望,看这场联姻是拯救,还是拖垮另一个豪门。
如今才过去十二个月,她便已忘却去年寒冬里,秦家如何低声下气四处求援,
在各大银行门前苦等审批,在合作伙伴面前强颜欢笑、委曲求全的模样。
可眼下,公司刚现复苏迹象,股价回升,项目重启,
她却迫不及待为陈明铎铺路搭桥——
先是暗中联络董事会成员,悄然游说,拉拢支持票数;
继而亲自签署文件,将几处核心业务的控制权转移至他名下,
使他在管理层投票中以极微弱的优势压过我一头。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让他多历练历练,熟悉企业运作。”
实则不过是为他们久别重逢扫清障碍,好让旧情重燃再无阻碍。
连婚礼摄影工作室都已预约,婚纱样片也已选定,
难道她心中尚未盘算好再度披上白纱的吉日良辰?
想到此处,我的声音冷得如同深冬凌晨结霜的玻璃:
「秦映雪,既然你一心要让陈明铎执掌大权,那我成全你。
但日后若局势失控,莫怪我未曾提前警示——别到头来追悔莫及!」
话音落下,我不再停留,转身决然离去。
身后骤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清脆刺耳,
紧接着是她压抑不住的怒吼,夹杂着颤抖与不甘,在空旷的办公室回荡。
走出门时,我淡淡地对候在门外的助理吩咐:
「等她情绪平复了,送一套全新的茶具进来。」
毕竟我们尚在法律意义上共属夫妻,表面功夫仍需周全,不可失了体面。
「裴总,解约合同已于半小时前正式递交董事会。」助理压低声音汇报。
我微微点头,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灰蓝色的天际。
当初签订任职协议虽属双方合意,
但我作为主导方,始终保留单方面终止合约的权利。
5
如今她背弃了当初联姻的承诺,放任陈明铎插手公司最核心的决策层,
那我也无需再顾念旧情,只能提前中止这场早已名存实亡的合作!
助理微微颔首,神情肃然地退下,迅速拨通裴氏总部的加密专线,启动全面撤资程序。
这一次,我定要让秦映雪彻底明白,裴家从不是任人操控的傀儡,
更不是可以随意牺牲、用来换取利益的垫脚石!
就在此时,前方施工围挡后方忽然扬起一阵刺鼻的气味,紧接着一桶浓稠如沥青般的油漆猛然泼出,直冲地面而来。
毫无预警之下,那黏腻的液体飞溅而起,尽数沾染在我的鞋面之上。
我脚上这双由意大利匠人手工打造的定制皮鞋,瞬间被污浊覆盖,昂贵的小牛皮材质在化学溶剂的侵蚀下泛起斑驳痕迹,再也无法复原。
我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刀般射向那名肇事者——一个身穿深蓝色工装的男子正抱着空桶站立原地,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冷笑。
“看什么看?还真当自己是集团总裁了?不过是在国外混了几年洋学堂,会几句外语,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语气猖狂且充满挑衅:“你撞翻的是专供陈总办公室使用的进口环保涂料,这一桶市价起步就是十万,赔钱!”
我的助理立刻跨前一步,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放尊重些,这位正是裴总,请注意你的言辞!”
自回国以来,我与秦映雪完成婚约,行事一贯低调,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处理完事务便悄然离开,从不张扬。
因此,大多数基层员工并不清楚,那位平日里被称为“秦总”的女人背后,真正执掌裴氏帝国命脉的人,其实是眼前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人。
然而,助理话音未落,那人竟当众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脸上写满了不屑与鄙夷。
“什么裴总?少在这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只是秦家临时找来的上门女婿!
若非秦总当年处境艰难,走投无路,怎会嫁给你这种趁虚而入的投机之徒?占尽便宜还装清高,最恶心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助理悄然靠近,在我耳畔低声陈述事件缘由,语气温和却字字清晰。
我这才恍然明白整件事背后的隐情。
6
办公室的落地窗映着傍晚昏黄的天光,云层低垂,仿佛压在了整座城市的肩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默,令人窒息。
我站在会议厅中央,目光如刀,冷冷扫过眼前这几张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脸。
他们三五成群地站着,神情倨傲,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仿佛早已认定我不过是靠女人扶持的傀儡。
事实上,在我踏入秦氏集团大门之前,秦映雪与陈明铎的恋情早已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那段被众人称颂的感情持续了多年,像一段传奇,刻进了公司茶水间的闲谈与电梯里的窃语中。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将陈明铎送进了长达一年的昏迷之中。
半个月前,他奇迹般苏醒,重新踏进这座他曾统领的大楼,带着一身未愈的虚弱和不容忽视的光环。
而我的婚姻——与秦映雪的结合——瞬间成了众人口中的“横刀夺爱”,是我趁人之危、鸠占鹊巢的铁证。
如今他归来掌权,昔日旧部自然群起响应,将矛头直指于我,誓要为他们的“陈总”讨回公道。
我指尖微微颤动,却强行克制住情绪,声音冷得如同冰封湖面:“是谁告诉你们,我是秦家招赘的女婿?”
那人猛地仰头大笑,笑声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还能有谁?当然是陈总亲口说的!就算他不说,我们也心知肚明——”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四周,像是在寻求共鸣:“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人,凭什么一来就坐上总裁的位置?除非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有人咬牙切齿地指责我拆散了一对璧人,有人愤愤不平地提起我在股东大会上的强硬态度,说我对陈明铎步步紧逼。
更有人低声咒骂,说我出身寒微,德不配位,根本不配站在秦映雪身边,更不该染指这家属于她的企业。
那些话语如针扎般刺入耳膜,字字如刀,割得我心头血流不止。
我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胸腔里翻滚着压抑已久的怒意与屈辱。
最终,我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地下达命令:“马上联系人事部,明天早晨上班之前,我不希望在这栋大楼里再看见这几位的身影。”
命令落下的一瞬,会议室后方的玻璃门缓缓开启。
陈明铎的身影悄然浮现,步伐虽稳,却刻意透出几分病态的蹒跚,仿佛在提醒所有人他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
他身旁的秦映雪静静伫立,眉宇间写满担忧与温柔,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阿雪,我知道这次我赢回来的方式不算光明磊落,可我真的只是想为公司做点事,弥补我缺席这一年带来的损失,也弥补对你亏欠的情分。”
“但毕竟……是我回来了,是赢家。秦总就算再看不惯我,也不该当着我的面,把我信任的人全部赶走吧?他们几个,都是跟我打拼多年的兄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雪,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向重情重义。秦总这一句话,就把我的心腹尽数驱逐,以后我在公司还怎么立足?又如何服众?”
7
他的话语尚未落定,眼尾已悄然染上一层薄红,晶莹的泪光在眸底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滑落。那神情中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与克制,像极了一个无辜被推入风波中心、默默承受一切不公的灵魂。
秦映雪目睹这一幕,心口猛地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倏然转身,目光如寒刃般凌厉地射向我,声音里裹挟着压抑不住的怒意:“裴迟砚!陈明铎才刚从病榻上站起来,情绪本就脆弱不堪,你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还敢动他的下属!”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算计!不就是想借题发挥,趁机泄愤吗?我告诉你,那几成股份是我亲手交给陈明铎的,是我自愿的决定!你若有怨气,冲我来便是,何必迁怒于他身边的人!”
望着她一次次为了一个外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厉声质问,毫不留情地站在对立面,我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为了陈明铎,她竟全然不顾场合,言语激烈得如同市井妇人争执般失态,丝毫不见平日作为秦氏集团高层应有的沉稳与风度。
更何况,她早已是名花有主之人,这般不顾身份、情绪外露地维护他人,实在令人心寒至极。“秦映雪,我再重申一遍——立刻将那几人全部辞退,并且今后永不录用!”
“否则,本季度对秦氏的所有注资,我会即刻中止。”
她闻言一愣,瞳孔微微颤缩,然而就在那一瞬,陈明铎眼角滑下的一滴清泪,彻底击碎了她仅存的理智。
她双目怒睁,嗓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绝不可能!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一天,你就休想动他们半根毫毛!”
“裴迟砚!你给我记清楚,这里不是你裴家的地盘,而是秦氏集团!我现在就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陈明铎正式道歉!”
她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喧哗,夹杂着低语与窃笑。员工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眼神中闪烁着看戏般的兴奋与讥诮,仿佛正等着欣赏我如何颜面尽失、狼狈退场。
我面色铁青,声音低哑而冰冷,如同寒冬深夜里的霜风:“秦映雪,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有些话我不想当着众人撕破。”
“如果你执意如此,今天这场闹剧对公司声誉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一人承担!”
8
在秦氏集团那间宽敞通透、落地窗映着城市天际线的会议室里,阳光斜洒进来,照亮了大理石地面泛起的冷光,却照不进人们心头沉甸甸的阴霾。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陈明铎倚坐在会议桌旁的高背椅上,脸色略显苍白,唇角却悄然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猎人终于看见猎物踏入陷阱时的暗喜。
他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随即挑衅地朝我投来一瞥,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与算计。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虚弱,却字句清晰,如同刀锋划过寂静:“阿雪,你别冲动,裴总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我认了便是。”
“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从前吃过的苦,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秦映雪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眉宇间满是心疼与焦急:“你身子才刚恢复,怎么能受这种气?都怪我没能护好你。”
她语气轻柔,却藏着一丝自责,像春日细雨般细腻,又似冬夜炉火般温暖。
她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细心地吹了吹滚烫的水面,待温度适中后,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
这一幕静谧而深情,在众人眼中宛如一幅久别重逢的画卷——一个是病弱却坚韧的男子,一个是不离不弃的女子,彼此扶持,情深义重。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人叹道:“这才是真心实意的感情啊……”
也有人摇头感慨:“陈总为公司鞠躬尽瘁,如今却被如此对待,实在令人心寒。”
平日里性格爽朗、行事果决的秦映雪,此刻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温柔得近乎羞怯,竟流露出少女般的情愫。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氛围中,一阵清脆而突兀的鼓掌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所有人的沉浸。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我已收回手掌,神情冷峻如寒冬霜雪,眸光锐利似刀刃出鞘。
“秦映雪,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这个季度的注资,就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正式取消。”
语毕,我不再停留,转身离去,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响在空旷的会议室中,仿佛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身后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让皮肤生疼。
秦映雪喘着气,眼中燃着怒火:“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替陈明铎讨个公道,就这么点事,你就要撤资?!”
我还未回应,陈明铎便再次发出断续的咳嗽声,声音沙哑却饱含情感:
“阿雪,别说了……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公司全靠裴总拉来的投资才撑下来。”
“他今天不过是想压制我,这点难处我自己能扛,你不要再为我跟他争执了……”
这番话如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群瞬间倒向了另一面。
私语声再度蔓延开来,这一次,矛头直指我:“仗势欺人!”
“心胸狭窄,连一个病人都不肯放过!”
我冷冷扫了陈明铎一眼,心底冷笑不止。以往真是低估了他,不仅容貌出众,更有一副炉火纯青的演技,装柔弱、扮可怜的本事堪称登峰造极。
“裴总,请您现在就向陈总公开道歉!”
9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会议室凝滞的空气,紧接着,附和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声浪。
阳光透过高耸的落地窗斜洒进来,在polished 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映照出人群躁动的身影。
秦映雪轻轻拍抚着陈明铎的后背,指尖微微用力,试图安抚他剧烈起伏的情绪,低声在他耳边许诺:“别怕,今天我一定会让他当众向你赔罪,一个字都不会少。”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直直刺向我,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裴迟砚,如果你今天不向陈明铎正式道歉,就休想从秦氏集团的大门走出去一步!”
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数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从两侧迅速逼近,步伐整齐划一,隐隐形成一道封锁的包围圈,将我围在中央。
我神色未动,只是淡淡地瞥了身旁的助理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将手中仍在通话状态的手机恭敬地递了过来。
我没有多言,反手便将亮着屏幕的手机举到秦映雪面前,声音冷得如同深冬凌晨的霜雪:
“谁该向谁低头认错,现在还不好说。不如先听听你父亲是怎么定夺的。”
秦映雪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
电话那头,一道威严而暴怒的男声猛然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痛:“秦映雪!立刻给裴迟砚道歉!然后马上给我滚回总部来!”
不等她开口回应,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在空气中回荡。
我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轻蔑地扫过她:“我只接受磕头赔罪——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愿意第一个跪下来?”
两人脸色顿时如同死灰,毫无生气。下一秒,秦映雪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失控地尖叫出声:“裴迟砚!”
我对她的嘶吼充耳不闻,语气依旧平静得近乎冷漠:“不磕头也行,反正我已经用这个季度的注资彻底结清了账目。不过——”
“刚才,你的人故意踩脏了我的鞋,这笔账,必须全额赔偿。”
助理立刻调出手机里的购物凭证,动作利落地将屏幕转向陈明铎,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
“陈总,这双鞋是全球限量款,市价八百万,请问您打算以什么方式赔付?”
陈明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惊慌失措地望向秦映雪,眼中满是求助与恐惧。
她怔在原地片刻,终于咬紧牙关,狠下决心,从手中的鳄鱼纹手包里抽出一张银白色的高端信用卡,“啪”的一声重重甩在光洁的会议桌面上。
“这张卡没有设密码!”她声音虽在颤抖,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强硬。
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他们心头的丧钟。
助理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消息提示,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问道:
“裴总,这个季度真的不再给秦氏注资了吗?”
10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我的嗓音低沉而凛冽,仿佛寒冬深夜里凝结的霜雪,一字一句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寒意,“立即终止合作,所有款项暂停拨付,一分钱都不准转过去。”
助理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眉头微蹙,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办公室里凝固的空气:“我以为您只是气头上说说而已……毕竟夫人这次的行为确实太过分了。”
我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冷峻地落在桌面上那份尚未签署的合同上,指尖微微收紧。她何止是过分?那是彻头彻尾的背叛,是踩着过往情分狠狠捅过来的一刀——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早已不配再提什么旧日情谊!既然她执意要亲手撕碎那段共度风雨的岁月,那我就让她亲眼看看,当年那个濒临破产、债主堵门、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的秦家,是如何靠着裴家一笔又一笔救命资金才勉强挺过寒冬的!
回到公司后,我径直走向顶层总裁办公室,玻璃幕墙外城市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次亮起,霓虹倒映在深色地板上,像一条条流淌的光河。我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随即投身于裴氏集团纷繁复杂的日常运营之中。
文件堆叠如山,会议纪要厚厚一摞,电子屏上的待办事项密密麻麻,每一页都承载着企业运转的沉重脉搏。我逐字审阅,签字、批示、安排跟进,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寂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片沉闷的专注。我抬眼瞥去,屏幕上跳出一则新闻推送,标题赫然刺目:**秦映雪与陈明铎联合发布公开道歉声明**。
几乎在同一瞬间,电话铃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是她打来的。
“裴迟砚!”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和理所当然,“我已经在公众面前向你认了错,现在这事也传开了,你见好就收吧!赶紧恢复对秦氏的资金支持!”
我缓缓靠向宽大的真皮椅背,窗外夜风轻拂百叶窗,投下斑驳的光影。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乌木桌面,发出沉稳而克制的轻响,声音平静却透出不容撼动的坚定:
“秦映雪,我早在之前就警告过你,今天你在公司造成的损失,必须由你自己承担。”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种道理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吗?”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死寂,紧接着爆发出愤怒到扭曲的咆哮:“裴迟砚,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爷爷,看他怎么处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话音未落,通话便被她粗暴地掐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猛地推开,助理几乎是冲了进来,脸色发白,呼吸急促,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裴总,出事了!有人把你今天在秦氏说的话恶意剪辑成视频发到了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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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个网络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指责我冷漠绝情,甚至连带着裴氏集团的股价也开始出现明显下滑趋势。
我眉心微蹙,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解锁,首页最上方的推送赫然是一段被广泛传播的视频——正是我此前在会议现场宣布辞退数名高层管理人员的画面。
这段影像显然经过了刻意剪辑,只截取了我说话时语气最为严厉的片段,配上极具煽动性的标题和低沉压抑的背景音乐,迅速点燃了公众情绪,评论区充斥着愤怒与质疑。
助理站在一旁,声音略显颤抖:“裴总,这条视频已经冲上热搜第一,热度还在不断攀升,公司官网的留言区也彻底失控了!”
我指节收紧,掌心微微发烫,眸光骤然转冷,声音却沉稳如深潭流水:
“马上召集公关部全体成员,启动紧急应对预案,全力压制负面舆情,尽快将热搜内容撤下。”
“同时,彻查视频泄露源头,调取所有内部操作日志,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锁定幕后策划者。”
命令刚落,桌上的手机再度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赫然是“秦老爷子”。
我目光微凝,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意,随即深吸一口气,神情缓和下来,接通电话时语气温和得近乎恭敬:
“迟砚啊,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瞧我这把老骨头了。前些天我得了半斤明前龙井,清香扑鼻,特地给你留着,就等你来品一品呢。”
我唇角轻扬,语气依旧谦恭:“好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当面跟您谈谈。”
电话挂断后,我立即转向助理,低声吩咐后续安排。
“裴总,这件事八成就是秦家人搞的鬼,您还对他们这么客气,实在让人想不通。”助理压低声音,满脸愤懑。
我只是轻轻一笑,未作回应。
正因为我清楚这一切出自秦家之手,才更不能避而不见。
这场局,既然他们费尽心思设下,我又怎会轻易错过?
我前脚刚提出终止合作意向,后脚相关视频便精准引爆全网,时间点之巧妙,绝非偶然所能解释。
而在整个秦氏家族中,能够接触到核心合约流程、并拥有权限进行信息外泄的,唯有那位深居简出、看似无为实则掌控全局的秦老爷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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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这桩事,他也牵涉其中,甚至可能是幕后主使。
如今秦家的权势如春潮般迅速上涨,表面看来门庭若市、风光无两,
实则根基未稳,犹如浮沙筑塔,稍有震荡便可能倾覆。
为确保将来能够牢牢掌控局势,他对我的戒备之心日益加深,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不该触碰裴家的根本利益。
既然胆敢挑战裴氏不可逾越的底线,那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去把前几日在拍卖会上我拍下的那瓶陈年茅台取来。”
我语气平静地对身旁的助理吩咐道。
话音刚落,便顺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呢料外套,准备动身。
“酒已经提前放进车后备箱了,随时可以出发。”助理快步跟出,语速略显急促。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老城区狭窄的巷道,两旁是斑驳的老墙与爬满藤蔓的旧屋檐。
夕阳余晖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青砖灰瓦、雕梁画栋的老宅门前,门楣上悬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依稀可见“秦府”二字。
刚推开车门,一阵冷风夹杂着训斥声从院内传来,
声音严厉而压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缓步走近,穿过半开的朱漆大门,只见庭院中央站着一人——
陈明铎竟也被秦映雪带回了秦家。
此刻他低垂着头,立于门廊之下,身影孤寂,神情阴沉中透着几分不甘与愤懑。
我目不斜视,径直朝主厅走去,仿佛他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助理提着包装精致的礼盒,脚步轻稳地紧随其后。
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侧过脸,嗓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裴迟砚,别以为你现在赢了!就算你娶了阿雪又如何?她心里真正爱的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我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偏移一分。
但心中已然明了——
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就像这座老宅里即将熄灭的烛火,
离彻底终结,只差一阵风的距离。
还未跨入正厅门槛,屋内传来的低语已清晰可闻。
那是秦老爷子沉稳而略带催促的声音,在叮嘱着自己的孙女:
“你要抓紧时间怀个孩子,这是稳住裴家的关键。”
秦映雪站在堂前,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抗拒,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
“不要!我已经为了秦家牺牲了自己的婚姻,难道还要我替他生儿育女吗?这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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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子的面容骤然沉了下来,眼神如寒霜般冷峻,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裴家的男人向来重视血脉传承,也讲情分道义。如今秦家虽在外表上风光无限,实则根基尚浅。只要你们有了子嗣,裴氏迟早会被我们掌握,整个裴家的产业,终将归入秦门一脉!”
听到这番话,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原来他们早已布下如此深远的棋局,步步为营,图谋不轨。可惜啊,秦映雪恐怕没那个命去承接这份“福气”!
我当即打开腕间智能终端,通过加密通讯系统,向裴氏项目管理部下达了明确指令:立即终止与秦氏集团所有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全面冻结资源对接。
命令发出后,我微微侧目,看了身旁助理一眼。他心领神会,立刻提着那瓶包装考究的酒礼盒走上前,试图用一丝温情冲淡厅内凝重的氛围。
秦老爷子反应极快,脸上瞬间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洪亮地招呼道:
“迟砚来了啊,太好了太好了!管家,赶紧摆宴,别让菜冷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
老管家动作麻利,连忙指挥佣人们鱼贯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稳稳地摆上红木雕花长桌。与此同时,他满脸堆笑地从助理手中接过酒礼盒,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讨好:
“姑爷真是贴心周到,老爷方才还念叨着想喝点小酒解乏,您这就把好酒送上门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秦老爷子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过。可就在这时,秦映雪却毫不避讳我的存在,径直拉着陈明铎的手臂走进餐厅,理直气壮地高声说道:
“陈明铎忙了一整天都没吃饭,难不成你要让外人说咱们秦家不懂待客之礼?”
此言一出,满座宾客皆是一怔,原本喧闹的大厅霎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烛火都仿佛黯淡了几分。空气像是被冰封住一般,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心中的怒意如火山熔岩般翻腾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膛。好啊,既然你们这般迫不及待要双宿双飞,那我就成全你们——成全到底!
秦老爷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在最该站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刻,却选择了沉默以对。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再顾念两家昔日的情谊,更不必留什么颜面。
我刚欲举起面前的酒杯,却被助理悄然伸手拦住。他俯身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别喝,那是水。”
话音未落,他迅速将手机递到我眼前,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
夜色深沉,庭院幽暗,陈明铎鬼鬼祟祟地潜行至我的黑色加长轿车旁,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撬开车门。镜头清楚地记录下他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真正的茅台,随后换上了一瓶外观相似却毫无标识的普通矿泉水。
下一秒,他装模作样地拿起那瓶假酒,故作震惊地大声嘲讽道:
“裴迟砚,你好歹是堂堂集团总裁,居然拿一瓶水来充场面,这也太丢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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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神情骤然凝滞,彼此对视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与不安,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沉重得令人窒息。秦映雪猛然从沙发上弹起,动作迅猛如猎豹扑食,仿佛抓住了千载难逢的反击契机,她指尖直指我的鼻尖,声音尖锐而充满挑衅:“裴迟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竟拿一瓶普普通通的水来嘲讽我秦家,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在此刻,手机震动声划破沉寂,裴氏公关团队发来紧急通报:所有关键证据已整理完毕,并同步上传至我的邮箱。果然,监控数据清晰显示,那段恶意视频的上传IP地址明确指向陈明铎,而幕后操控舆论的资金流向,经过层层追踪,最终竟汇入了秦家名下一处隐秘账户。秦老爷子,您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既然你们联手挑衅裴家的底线,那我也无需再顾念旧情。
助理神色凛然,迅速将车载行车记录仪中的完整录像投射到客厅那块巨大的曲面屏幕上,画面一帧不落地还原了事发当时的全部经过。“两位先别激动,”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经报警,等警方到场后,是非曲直自然水落石出。”
秦老爷子的脸色刹那间由红转青,继而变得惨白如霜打枯叶,他急忙张口欲辩,试图挽回局面。可话未出口,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像是催命的警铃。他颤抖着双手点开信息,目光扫过屏幕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立原地——
秦氏集团资金链彻底断裂,各大合作企业纷纷发出撤资通知,要求立即终止合约并回收款项,连银行方面也紧急冻结了全部信贷额度!我冷冷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原本趾高气扬的脸庞此刻尽数褪去血色,苍白如纸。我缓缓举起手中那只盛着假冒红酒的水晶杯,手腕一倾,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泼洒出一片狼藉。
“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似寒刃出鞘,割裂人心,“你们,何必如此急不可耐?”
话音未落,宅邸外那扇厚重的铁艺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宛如命运之锤落下。裴氏集团项目部的一行人步伐整齐地踏入会议厅,每人手中紧握一份装订严整的合同文件,神情肃穆,目光坚定。玻璃门合拢时发出的回响在空间中久久震荡,窗外乌云密布,天色昏沉如墨,整间会议室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霜覆盖,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总,所有与秦家相关的合作项目均已正式终止,相关书面通知也已送达对方负责人。”项目部部长上前一步,恭敬地双手呈上一份详尽的项目清单,纸页之上密密麻麻罗列着过去一年里裴氏对秦氏的资金支持、资源调配以及战略协作的具体明细。所幸危机发现及时,双方的合作尚未深入到不可剥离的地步,此刻果断抽身,虽痛如刮骨疗毒,却尚存一线生机。
秦映雪猛地站起身,身形微晃,脸色惨白如雪,指甲深深嵌入皮质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因愤怒与恐惧交织而微微发颤:“裴迟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双目圆睁,瞳孔中燃烧着怒火,嗓音陡然拔高,几乎撕裂空气:“这可是裴秦两家共同签署的正式协议,你单方面毁约,是打算背信弃义,当众羞辱我秦家吗?”
“我爷爷今日亲自登门,你竟敢如此无礼,心中可还有一丝对长辈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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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自窗外悄然渗入厅内,落地窗帘被风轻轻掀起一角,灰白的天光斜斜地洒在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几道冷冽的影子。
我缓缓抬起眼,视线如冰刃般落在她的脸上,目光沉静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秦映雪怒视着我,双眸中燃着怒火,脸颊因情绪激荡而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呼吸急促得几乎紊乱,像一头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既愤怒又无助。
我嘴角微扬,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秦映雪,我早说过——若你执意将股份转予陈明铎,那我便即刻撤回所有投资,裴氏的资金,一分一厘都不会再流入秦氏。”
“如今,我只是履行当初的承诺罢了,正如同你也在践行你口口声声要扶持陈明铎的誓言。”
她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嘴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却只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你——”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秦老爷子见状,急忙开口打圆场,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与试探:“迟砚啊,映雪转让股份的事,我也听说了。确实是她思虑不周,可毕竟只是小部分股权,不至于因此动摇两家多年合作的基础吧?”
“况且,映雪年纪尚轻,行事难免冲动,有些孩子气也是人之常情。你在商场上历练多年,眼界宽广,何须与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我未立即回应,只是从容地伸手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指尖轻抚杯沿,动作缓慢而克制。
热茶在杯中轻轻晃动,水面泛起一圈细微的涟漪,袅袅白烟自茶面升腾,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如同此刻厅内紧绷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陈明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于秦氏内部攫取大量股权,绝非仅凭个人能力便可达成。
其背后,必然有秦老爷子的默许,甚至暗中扶持。
否则,仅靠秦映雪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说服董事会其他成员毫无保留地支持一个外姓之人掌控核心利益。
这,正是我坚持终止任职协议的根本原因。
归根结底,是秦家从未真正信任过我。
他们一面依赖裴家的资金渡过危机,一面又紧握权柄不愿放手,妄图坐享其成,两头得利。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算计?
若非当年秦家以旧日恩情相挟,三番五次登门恳求,甚至搬出父亲当年的情义来打动我,我又怎会甘愿踏入这潭浑水,接手他们早已千疮百孔的企业困局?
“好。”我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瓷器与木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声音清冷,如霜落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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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爷子都说秦映雪年少无知、不懂分寸,”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厅中众人,声音冷峻而清晰。
落地窗外,暮色渐沉,晚霞将整座别墅染成一片暗红,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那陈明铎总该是成年人了吧?”
我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指坐在主位旁的年轻男子。
“我倒想当面请教——你为何要恶意剪辑,并私自上传我在秦氏集团高层会议上的发言视频?”
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气息,连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那段被篡改过的影像不仅严重损害了我的个人声誉,
更在资本市场掀起轩然大波,导致裴氏股价剧烈震荡,单日市值蒸发数十亿。
损失之巨,令人痛心。
而这名始作俑者,正是由秦映雪亲手引荐进入秦氏核心圈层的亲信。
这笔账,岂能不了了之?
话音未落,陈明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脸色涨得通红,双拳紧握,仿佛受了莫大侮辱。
“你这是血口喷人!什么视频?我根本不知情!”他怒吼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他迅速转向秦映雪,眼中泛起泪光,神情楚楚可怜,像是被全世界误解的无辜者。
“映雪,他在故意栽赃我……你知道我的品性,我从来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他的声音哽咽,几近崩溃,一只手甚至微微发抖。
“况且那天会议上我确实有过失,若真想曝光,又怎会拿自己的错处去博眼球?这根本不合逻辑!”
秦映雪神色一紧,立刻朝身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老管家快步上前,双手递上一方素白丝巾。
她接过,动作轻柔地替陈明铎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指尖带着几分怜惜与心疼。
“我相信你,这件事绝不是你所为。”她低声说道,语气温柔却坚定。
随即,她霍然抬眸,眼神凌厉如寒刃,狠狠刺向我。
“裴迟砚,你要是有确凿证据就拿出来,别只会空口白牙地泼脏水!”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与挑衅,“你以为凭几句无凭无据的指控,就能让我睁眼瞎、充耳聋吗?”
“再重申一次——我赠予陈明铎的股份,来源于我个人名下的合法资产,”
她一字一顿,语气强硬不容置喙,“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没有任何资格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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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固执地站在原地,眼神倔强得如同被风雨摧折却不肯低头的野草,我神色未动,只轻轻启唇:
“既然你执意如此——”
话音未落,我微微侧首,向身旁的助理投去一个冷峻而笃定的目光,他立刻会意,指尖轻按遥控器,投影仪随即启动。
一道明亮的光束划破会议室昏沉的空气,大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帧帧清晰的数据与影像记录。
那是公关团队连日来彻夜追踪、层层抽丝剥茧所挖掘出的真相,每一份文件都经过数字鉴证专家反复比对,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被精确还原。
当视频原始文件背后的用户ID地址赫然显现,其注册信息与秦映雪赠予陈明铎的那套临江豪宅完全吻合时,整个空间仿佛瞬间凝固。
金属灯架上的吊灯发出细微的嗡鸣,冷白色的光线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勾勒出或震惊、或错愕的轮廓。
最先失控的,竟是秦映雪本人。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烈火灼伤般猛地向后退了半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不可能!裴迟砚,这些证据一定是你精心伪造的!陈明铎怎么可能背叛你?他温顺得像一只听话的小羊,你怎么忍心这样污蔑他!”
“你分明早就查到了那栋房子登记在他名下,便借此设局构陷,妄图夺回产权!我告诉你,裴迟砚,我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语调激烈而尖锐,像是在用尽全力捍卫某种早已崩塌的信念。
可即便铁证如山,摆在眼前的事实不容辩驳,她依旧选择闭目塞听,执迷于那份虚幻的信任。
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平稳如湖面,不带一丝波澜:
“既然你不肯信,那就等警方亲自登门吧。我已经正式向法院提交诉状。”
“根据他所涉行为的严重程度及其造成的社会影响,刑期至少十年起判。”
言罢,我再度提起紫砂茶壶,动作从容不迫,为坐在主位上的秦老爷子缓缓斟上一杯滚烫的龙井。
热气袅袅升起,在冷气弥漫的室内形成一圈淡淡的白雾,茶香悄然扩散,与空气中紧绷的情绪交织缠绕。
整间会议室冷气开至最低,寒意渗入衣领,头顶的金属吊灯投下惨白的光影,映照得众人面色泛青,宛如置身于一场无声的审判之中。
窗外天色阴沉,厚重的乌云层层堆叠,压得城市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场倾盆暴雨即将撕裂天空。
坐在角落的陈明铎,在听到“十年”二字的刹那,身体剧烈一震,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额角渗出细密冷汗,仿佛灵魂已被无形的锁链拖入深渊。
秦老爷子干笑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里却藏不住几分慌乱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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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铎这一次的所作所为,的确有失分寸,
但将事情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未免显得有些过于较真。
倘若风声传出去,说裴家锱铢必较、毫无退让之意,
于裴氏今后在商界的声誉与布局,终究是弊大于利。
不如看在我这把年迈躯体的份上,将风波悄然平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我缓缓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指尖微动,轻轻吹拂着升腾的热气。
袅袅水雾在清冷的空气中盘旋缭绕,如同思绪般模糊又清晰。
唇角微微扬起一道讥诮的弧度,却并未立即回应他的劝说。
他这般急不可耐地出面调停,
无非是担忧一旦案件进入司法程序,那些深埋于阴影中的勾当便会浮出水面——
譬如他本人曾在幕后暗中推波助澜的蛛丝马迹。
「老爷子,」我终于启唇,语调平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别说今日您亲自登门相劝,哪怕佛陀亲临凡尘,此事也必须依法处置。」
「否则,我拿什么向裴氏上下数千名员工交代?」
「更何况,此次事件对公司形象造成的冲击不可小觑。」
「我不能容忍裴氏蒙受无端损失,更不会放任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话音未落,秦映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眼中怒火翻涌,
抓起桌上的青花瓷杯,毫不犹豫地朝我脸上泼来!
幸而身边的助理反应敏捷,迅速抽出手中厚重的文件夹横挡在前。
滚烫的茶汤撞击在纸页上,溅起细碎水珠,顺着边缘缓缓滑落,
在深灰色羊毛地毯上浸染出一片湿漉漉的深痕,宛如溃烂的伤口。
「裴迟砚,你太过分了!」她声音尖利如刀刃划过玻璃,双目赤红似要喷火,
「连我爷爷亲自开口你都敢无视?别忘了,你身上还流着秦家女婿的名分!」
女婿?她竟在此刻搬出这层关系来施压。
当初她处处包庇陈明铎,纵容其逾越规章、践踏制度时,
可曾记得自己身为裴家主母的身份与责任?
「秦映雪,」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与桌面轻碰,发出清脆一响,
目光如寒霜般扫过她的脸庞,一字一句冷冷道:「少拿你的身份来胁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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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在此立下誓言——此事绝无转圜的可能。任何人若敢侵犯裴家一丝一毫的利益,我必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秦老爷子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前的天际,压抑得令人窒息。他手中那根乌木拐杖猛然砸向大理石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整间会议室的地板都仿佛颤动了一下。
他一边怒视着我,一边从西装内袋中掏出手机,动作带着明显的愤懑与不甘。我神色淡然,目光轻轻扫过身旁的助理,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拨通了我奶奶的电话号码,随后恭敬地将听筒递了过来。
电话接通不过几秒,秦老爷子原本铁青的脸色竟渐渐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臂微微颤抖,显然话筒那端传来的回应彻底出乎他的预料。
四周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整个空间静得仿佛能听见钟表指针的滴答声。就在这死寂之中,听筒里传来一道清晰却苍老的声音:「如今裴氏由阿砚掌舵,我年事已高,早已不再插手家族事务。他所做的决定,自有他的考量和道理。」
秦映雪见状,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焦急,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扑到电话旁,对着话筒急切地喊道:「裴奶奶!可当年是爷爷救了您性命,这份恩情怎能说忘就忘?」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响起一个缓慢却坚定的女声:「这份恩情,我早已用阿砚娶你作为回报,并承诺助秦家渡过难关。这样的偿还,不可谓不重。映雪,你也该学会体谅阿砚,他是你的丈夫,不是外人。」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果断挂断,只留下一阵冰冷的忙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内回荡,宛如命运无情的判决,宣告着某种旧日情分的终结。
我缓缓起身,衣料与真皮座椅摩擦发出细微声响。我的语气平静如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奶奶的意思,诸位想必已经听得明明白白。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
说完,我的视线不经意般掠向陈明铎所在的方向。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中心脏,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像一只被猎手盯上的困兽,惊恐万分。
秦映雪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他,柔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事爷爷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听到这话,陈明铎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浮木,死死攥住秦映雪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映雪……我只是鬼迷心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他语无伦次,声音沙哑颤抖,「那天他在公司当众让你下不来台,我心里憋屈,才一时糊涂做了这种事……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他尚不知晓,我手中所掌握的证据远不止眼前这一份。所有与此事牵连之人,一个都不会逃脱应有的惩罚。
就在此时,会议室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再次被人从外推开。脚步声整齐划一,沉稳有力,几名身穿藏蓝色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空气顿时凝滞,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为首的警官步伐稳健地走到中央,取出法院签发的正式传唤文书,声音洪亮而威严:「请问,谁是陈明铎?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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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明铎的脸色骤然褪尽血色,苍白如冬日初雪,毫无生气。他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地朝门口奔去,仿佛身后有厉鬼追逐。然而还未跨出两步,两名身着深蓝制服的警员已如影随形般扑上前,利落地将他双臂反扣,重重按在墙上,动作干脆而冷酷。
秦映雪见状,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纤细的身影挡在警察与陈明铎之间,双手微微颤抖地抬起,声音哽咽却带着撕裂般的执拗:“等一下!我是秦映雪!你们不能把他带走!”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目光如铁,语气坚定得不容置喙:“秦女士,请您不要干扰执法程序。若您有异议,可依法提出申诉,但此刻请勿阻碍公务。”
她猛然回头,眼眶通红似燃着火焰,死死盯住我,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字一句地嘶吼而出:“裴迟砚!你现在马上撤销控诉!否则我就从裴氏集团总部的大楼顶层跳下去!我要你这一生都背负害死妻子的罪孽,永世不得安宁!”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宛如失去了至亲骨肉,悲痛欲绝,全然不像是在为一个背叛公司、图谋不轨的外人哀嚎。我静静凝视着她,眼神冷漠如冰封湖面,唇角微启,只吐出两个字,清晰而决绝——“请便。”
像她这样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连指尖划破都会惊叫出声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可能真的做出跳楼这种极端之事。可她却依旧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着愤怒在脸上肆意流淌。
陈明铎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泪流满面,朝着秦映雪凄厉哭喊:“映雪,救救我!我真的不想进监狱!我不想坐牢啊!求你救救我!”
见她毫无回应,他又慌乱地转向我,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到几乎不成调:“裴总,我错了!那些股份我一分也不要了!我现在就签字转给您!求您开恩,撤了案子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惜,悔意来得太迟。这场由贪婪点燃的风暴早已席卷而来,无法遏制,也无法回头。箭已离弦,势不可收。
当陈明铎被两名警员押解着离开大厅时,一向沉默寡言、极少动怒的秦老爷子突然从座位上霍然站起,手中那只青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瓷片四散飞溅,如同碎裂的命运,在寂静的大厅中炸开回音,久久不散。
那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凝滞的空气,震得人心发颤。我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就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秦映雪平日里动辄摔杯砸物、情绪失控的暴躁脾气,并非偶然,而是血脉传承的结果。她不过是在模仿眼前这位外表沉稳、实则内心狂躁的祖父罢了。
碎片散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映照着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道冷冽刺眼的光芒,仿佛无数把利刃悬于半空,割裂着每个人的神经。
厅内众人皆低垂着头,屏息敛气,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丝声响便会引来雷霆之怒。
“裴迟砚!”秦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如刀锋刮骨,“纵然你是裴家的掌权者,但这里终究是秦家的地界,岂容你如此放肆猖狂!”
我神色未变,站姿笔直如松,语气温和却不带丝毫妥协之意:“即便此地不容我肆意而行,我也早已做过自己想做的事。过去不曾低头,今日更不会退让半步。”
室内气氛紧绷如弓弦,秦老爷子气得手指不住颤抖,直直指向我,脖颈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嘴唇张合数次,却始终未能拼凑出完整的言语。
望着他这副模样,我对这群虚情假意、表面和睦实则各怀鬼胎的秦家人再无兴趣继续周旋。我轻轻抬手,向身后等候已久的项目组成员示意。
他们立刻上前,步伐整齐划一,将一份早已准备妥当的解约合同,庄重地放置在秦老爷子面前那张古朴厚重的檀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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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陈明铎蓄意栽赃陷害的真相已经彻底水落石出,那我们便可以重新坐下来,商议两家终止合作的具体安排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冷风从半开的缝隙中渗入,吹动了窗帘的一角。室内灯光微冷,映照在我脸上,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我转过身,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说道:“解除合作的合同我已经亲自拟好,条款清晰明确,只等您在上面签下名字,便可立即生效。”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风声骤然逼近——秦映雪猛地站起,扬手朝我脸颊狠狠甩来一记耳光。我虽下意识侧头闪避,却仍未能完全躲开,左脸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皮肤像是被烈焰灼烧过一般,红痕迅速浮现,热意直冲耳际。
“裴迟砚!你把陈明铎抓进警局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步步紧逼,非要将秦家逼上绝路才甘心?”她声音尖利,眼中怒火翻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委屈与不甘,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压抑已久的怨愤终于爆发。
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滚烫的掌印,触感火辣而沉重。嘴角微微扬起,勾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呵,不用我亲自动手,秦家也撑不了多久了。资金链一旦彻底断裂,别说撑一个月,半个月都未必能熬得过去。”
我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锥般刺人。
坐在主位上的秦老爷子猛然攥紧了手中的乌木拐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老藤,显露出他内心压抑到极点的愤怒。然而,他的面容依旧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慈祥与镇定,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失控不过是旁人的错觉。
“迟砚啊……”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长辈特有的语重心长,“你和映雪之间的争执,归根结底不过是夫妻间的琐事,何必要牵扯到两个家族的未来?”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恳切:“我已经下令人事部,恢复你总裁的职位,并额外划拨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作为补偿,这是我的心意,也是秦家的诚意。”
“至于陈明铎的事,就让它翻篇吧。别再为了一个外人,伤了你们夫妻的情分,也毁了两家多年的情谊。”
说罢,他轻轻抬起手,朝身后示意。管家立刻低头趋步上前,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份装帧考究的股权转让协议,步伐沉稳地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将文件递出。
我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份纸张光滑、墨迹清晰的协议,随即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当着众人的面,将它撕成两半,再撕,再撕——纸片如秋日凋零的枯叶,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秦老爷子脚边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解除职务的正式函件既已发出,便没有收回的余地。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我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在寂静的客厅中:“自今日起,裴氏集团正式宣布,与秦氏集团断绝一切合作关系。今后,不会再向秦氏注入任何一笔资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窗外的风声都悄然止息。
秦映雪的脸色刹那间褪尽血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轻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破碎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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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砚,就因为我曾在股东大会上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转给了陈明铎?!”
秦映雪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裙角,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布料撕裂一般。
“还是因为我当时在会议上请求你向陈明铎道歉?!”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书房里激起一阵回响,窗外暮色沉沉,乌云压顶,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千斤重石,努力稳住情绪,试图解释:
“我只是念在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才稍稍偏向他一些。你是我丈夫,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能理解吗?”
说着,她眼眶泛红,睫毛轻颤,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像一颗坠落的星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当年婚前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求我出手拯救秦氏集团时如出一辙。
若不是我早已洞悉秦家背后的野心与算计,恐怕此刻也会被她这番柔弱无助的表演所蒙蔽。
“那你办公室抽屉最深处那个相框里的婚纱照又作何解释?”我冷冷地反问,声音如冰刃般刺入寂静,“那张你和陈明铎穿着礼服、站在教堂前的照片——难不成也是儿时玩伴的情谊,让你们心血来潮拍了场假婚礼?”
“秦映雪,”我逼近一步,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更不会天真到相信你们之间清清白白!”
这话一出,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相框的事!”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失言,急忙掩口,慌乱地补救:“不是你想的那样,裴迟砚,我那是——”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骤然响起,打断了她未尽的辩解。秦老爷子怒不可遏地站在她身侧,右手还在半空中微微颤抖,显然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道。
她左脸迅速浮起一道红痕,火辣辣地疼,泪珠再也控制不住,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爷爷,失声喊道:“爷爷,你为什么打我!”
秦老爷子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深深的失望与不容置疑的警告。那目光如同寒夜中的霜雪,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立刻像被冻住了一般,嘴唇微动,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低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
“迟砚,”秦老爷子缓缓转向我,语气竟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从容,仿佛刚才那一巴掌从未发生,“不过是一张照片罢了,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况且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管不住自己的妻子,是你身为丈夫的责任缺失,何必因私怨迁怒整个秦家?”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古井,静静地凝视着我,仿佛要看透我心底最深处的念头,接着说道:
“要是这事传出去,外人只会说裴氏薄情寡义,对岳家恩将仇报。与其让家族声誉受损,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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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夜色如墨般沉沉压在秦家老宅的屋檐上,庭院深处几盏昏黄的灯笼随风轻晃,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寒意无声蔓延,我始终一言不发,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那株枯瘦的老梅树上,枝干虬结,如同这盘根错节的人心。
秦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靠着往日的情分,挽留裴氏对秦氏的资金注入罢了。
可笑的是,他这般苦口婆心、百般周旋,终究不过是一场徒劳。
秦映雪背叛婚姻,与陈明铎暗通款曲,甚至还在媒体镜头前公然合影,举止亲昵,毫不避讳——仅凭这一点,便足以将两家原本牢不可破的联姻根基彻底击碎。
更何况,这位德高望重的秦家掌舵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内情,却不仅默许,更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纵容陈明铎多次在商战中对我裴氏发起猛烈攻势,企图趁我方疲弱之际鲸吞产业、蚕食市场!
“这能算小事?”
我终于启唇,声音冷得如同深冬清晨结在屋檐下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在您看来不过是桩误会,那我宣布从秦氏撤资,自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话音落下的一瞬,厅内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秦老爷子猛地僵住,整个人陷在那张雕工繁复的红木太师椅中,脸色骤然铁青,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颤抖,关节泛白,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再吐出一个字。
唯有秦映雪,“嚯”地一声站起身来,眼底燃起熊熊怒火,指尖直直指向我,嗓音尖利得几乎撕裂空气:
“裴迟砚,爷爷都说了只是个误会,不就是一张合影吗?你至于揪着不放、步步紧逼吗?”
“你每次出去应酬,参加的酒局数都数不清,哪一次我干涉过你身边有没有女人?我跟陈明铎拍张照片留个纪念,你就大做文章,你还配称得上是个男人!”
她的控诉像刀子一样划破寂静,夹杂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委屈与不甘,在这宽敞却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厅里来回碰撞。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几声刻意压低的轻笑,像是附和,更像是讥讽,藏在阴影里的几张面孔隐约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助理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克制却坚定如铁:
“夫人,恕我直言,裴总每一次出席正式场合,从未携带任何女伴,全程均由我陪同记录行程。”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进死寂的空气中。
刹那间,整个客厅安静得仿佛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
秦映雪的脸色瞬间剧变,由涨红转为惨白,最终泛出青灰,宛如一个被当众揭穿谎言的小丑,狼狈得几乎站立不稳。
“裴迟砚!”她咬牙切齿地吼出我的名字,眼中怒火与羞愤交织,猛地将左手上的婚戒摘下,狠狠掷向空中——
“啪”的一声脆响,戒指坠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地弹跳了一下,随即骨碌碌滚出数圈,最终停在沙发脚边的阴影里,泛着微弱而黯淡的光。
我垂眸看了一眼,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在我面前演这场戏,真是既令人作呕,又荒唐可笑。
“秦映雪,”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却字字如钉,不容置疑,“你是不是一直误解了什么?我们裴家人重情重义,但绝不会愚蠢到对背叛者盲目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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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背着我和陈明铎勾搭在一起了,背弃了婚姻中最基本的承诺,我凭什么还要像个傻子一样,死守着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任由你拿离婚当筹码来要挟我?”
“从我决定撤回对秦氏所有投资的那一刻起,这场联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是你自己选择视而不见。”
她怔在原地,身形微僵,瞳孔轻轻一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或许她真的忘了——就在那次股东大会上,当她当着所有董事的面,宣布将手中持有的5%秦氏股份无偿转让给陈明铎时,我曾当众冷冷警告过她:若她执意如此,我会立即启动全面撤资程序,终止一切合作与资源支持。
“我以为……你只是在吓我而已。”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风中飘散的尘埃,几乎被空气吞没。
“原来,你是认真的。”
她的低语消融在寂静之中,无人回应,也无人在意。我缓缓抬起手腕,目光落在腕表上,银白色的指针精准地指向约定的时间刻度。窗外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低低的,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就在此时,房间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实木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吱呀”声。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敲击在人心上。
章显走了进来。他是这座城市最负盛名的离婚律师,业内人称“铁面章”,以冷静、专业和不容置喙著称。他身穿一套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肩线笔直,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中提着一只黑色真皮公文包,神情肃穆如法官登庭。
我嘴角微微扬起,目光转向仍站在原地的秦映雪,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这位是章显律师,业内公认的处理高净值人士离婚案件的顶尖专家。”
“你说你想离婚?好啊,他已经正式接受我的委托,全权代理我们之间的离婚事宜。”
章显微微颔首,简短地自我介绍后,便从容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妥当的离婚协议书,递到我手中。纸张厚实,装订整齐,封面上烫金的字体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我接过文件,一页页翻阅。条款清晰明确:离婚后,我将依法获得双方共同财产的百分之八十;而在婚姻期间,我为秦氏集团所提供的战略规划、高端人脉资源对接以及关键性资金注入,均被界定为我个人对公司发展的实质性贡献,因此我所持有的秦氏股份将继续归属我个人所有,不受分割影响。
然而,当秦映雪粗略扫过协议内容后,脸色骤然剧变,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裴迟砚!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猛地尖叫出声,情绪失控地一把夺过协议书,指尖因愤怒剧烈颤抖,纸张边缘都被她捏得皱起。
“为什么我只能分到两成?这太不公平了!我绝对不可能同意!”
她的话音尚未落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铃声刺耳得令人烦躁。她几乎是慌乱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下属惊慌失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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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出事了!裴氏刚刚发布官方声明,单方面宣布终止与我们的战略合作,消息一出,圈内炸开了锅——现在其他几家合作方全都在观望,纷纷要求重新审议合同条款!”
“更糟的是,已经有好几位重量级客户直接冲进总部大楼,情绪激动,非要见您本人,扬言要当场解除合约,现场已经乱成一团!”
秦映雪眉心紧锁,脸色阴沉如铁,声音冷得像冰刃一般劈下:
“一群废物!这么点突发状况都应对不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安抚话术都不会说?”
“公司给你们高薪,不是让你们在危机面前束手无策的!”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机摔向茶几,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微微发颤,显然怒意已极。此刻,整个商界几乎都在传——裴家正式从秦氏撤资,这不仅是合作关系的破裂,更是信任体系的崩塌。
她压低嗓音,迅速拨通电话向秦老爷子汇报最新局势,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焦灼。电话那头的老者听完,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加深了几分,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佝偻下来。他握着紫檀木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刹那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迟砚啊……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你和她只共度了一年的婚姻时光,也不该毫无情分可言。不如就此收手吧,别非要把事情做绝,逼到离婚那一步。何必把彼此都推入深渊,落得两败俱伤?」
窗外,暮色如同浓墨倾倒,缓缓浸染天际。残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斜穿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地毯上,形成一道狭长的金色光带。那微弱的暖意映照在秦映雪苍白如纸的面颊上,衬得她眼底的疲惫与惊痛更加清晰可见。
就在这死寂般的沉默中,门突然被“砰”地一声狠狠撞开!两名身着藏蓝色制服、肩章笔挺的警察大步踏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而压迫的声响。他们目光锐利,步伐坚定,径直走向沙发上坐着的秦傅。
“秦傅先生,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您涉嫌参与一起利用网络平台进行恶意诽谤与舆论操控的刑事案件,现依法请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秦傅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霜,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他显然没料到事情竟会暴露得如此之快。他死死攥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嘴唇轻微抖动,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牙闭唇,沉默以对。
秦映雪猛地从沙发弹起,几乎是本能地挡在爷爷身前,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我爷爷根本没做过这种事!你们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
警察神情肃穆,不带任何情绪地从黑色公文包中抽出一张盖有红章的传唤令,递到她面前。纸张上的字迹清晰刺目:“秦傅”、“网络暴力事件”、“涉嫌教唆传播虚假信息”等关键词赫然在列。
秦映雪接过文件,目光扫过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呼吸一滞,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某些被刻意掩埋的记忆片段。片刻后,她猛然抬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爷爷……陈明铎那次网络围攻事件,你也牵涉其中?!”
秦傅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浑浊却执拗的眼睛,凝视着孙女憔悴的脸庞,用尽力气挤出一句低哑却坚定的话:
“映雪,无论如何,别答应离婚……裴家,绝不能就这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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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由近及远,渐渐消散在暮色渐沉的庭院深处。
秦映雪怔怔地伫立在石板小径上,目光追随着那辆漆黑警车的背影,直到它彻底隐入巷口的薄雾之中。
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初秋微凉的寒意,吹乱了她原本整齐的鬓角。
她的眼眶又一次泛起湿润的红晕,像是被夕阳灼伤了一般。
这一刻,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有多么不可饶恕。
泪水无声滑落,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一圈圈湿痕。
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裴迟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一味偏袒陈明铎,不该无视你的感受。”
“可他已经受到惩罚了,能不能看在我爷爷年事已高的份上,就放过这件事?他不是故意要伤害谁的……”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西装笔挺,神情冷峻如霜。
夜幕悄然铺展,庭院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青砖地上,映出我与她之间难以逾越的距离。
是不是故意,自有法律去裁定。
但我知道,秦映雪对我的背叛,从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的背弃。
我接过身旁助理递来的平板电脑,指尖轻点屏幕,随即冷静地将它举到她面前。
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是法官该管的事,与我无关。”
“你我共度了一年的婚姻,多少该了解我几分脾性。”
“我这个人,向来是说一不二——这婚,必须离。”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她与陈明铎并肩走在江畔夜市的小路上,霓虹灯影在他们脸上流转,映出暧昧而亲密的光影。
两人谈笑风生,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灯光下,他们的十指紧扣,姿态亲昵得仿佛早已融为一体。
那天,正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她曾以公司临时召开紧急会议为由,推掉了我们早已约定好的晚餐。
而我,还体贴地替她推掉了陪奶奶回乡探亲的行程,独自一人安抚老人失落的情绪。
可谁能想到,她口中所谓的“忙碌”,竟是用来与旧日情人私会!
更令人讽刺的是,她竟将我亲手为她戴上、象征婚姻誓约的戒指取下,重新熔铸成一枚新戒,戴在了陈明铎的手指上。
我抬手示意助理暂停画面,将影像定格在他们深情拥吻的那一瞬——唇齿相依,眼神缠绵,毫无避讳。
“秦映雪,当初你说早已与陈明铎彻底断绝关系,那现在这个视频,你要怎么解释?”
想到这一年多来,她背着我在暗中频繁与陈明铎联络,我心中的怒火便如潮水般汹涌翻腾,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即便我们的婚姻始于家族联姻,并非因爱而结合,但我从未有一刻亏待过她。
衣食住行皆尽我所能,家族资源也从不吝给予。
如此明目张胆的背叛,如此赤裸裸的羞辱,我怎能容忍!
秦映雪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脚步虚浮,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脚下一滑,后腰猛地撞上墙角那尊青瓷花瓶。“砰”的一声脆响,瓷器应声碎裂,碎片四散飞溅,如同我们支离破碎的婚姻。
她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身子,一只手扶住墙壁,脸色瞬间惨白。
随即颤抖着开口辩解:“裴迟砚,你听我说……那只是一场游戏输了的大冒险而已……况且我和陈明铎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互动在所难免……”
“够了!”
我厉声打断她,声音如刀锋划破寂静的夜空。
目光如利刃般直刺她心口,冰冷而决绝:“我不想再听任何借口。签字吧,我们立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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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我早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暗中吩咐助理彻查她的过往行踪,恐怕此刻仍深陷迷雾之中,被她精心编织的谎言蒙蔽到底。
她竟还痴心妄想我会因旧情而心软,奢望我能宽恕她的背叛?真是可笑至极!
“我绝不答应!”秦映雪紧咬牙关,声音虽低却带着最后一丝不屈,眼底倔强如残火未熄。
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反手点开平板,调出另一段影像——画面中,秦氏集团总部大楼前人头攒动,黑压压的讨债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横幅高举,口号震天,愤怒的呐喊在寒风中回荡,保安们拼尽全力才勉强守住大门。
我将屏幕推到她面前,语气冰冷:“秦映雪,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她凝视着画面,脸色刹那间褪尽血色,苍白如冬日枯雪,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曾盛满骄傲与算计的眼眸里,希望的微光正一寸寸熄灭,如同夜幕吞噬星辰。
许久,她终于缓缓伸手,指尖触碰到钢笔,冰凉的金属仿佛刺入骨髓。
她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名字。笔尖悬停片刻,似有千钧之重,随后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我:“我可以签字,但你必须恢复对秦氏的资金注入!”
我嗤然一笑,手指轻划,再次打开工作群里的实时直播视频。
镜头中,愤怒的人群已开始撞击公司大门,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人跪地痛哭,嘶吼着“还我血汗钱”;玻璃窗上贴满了控诉的纸条,风吹得它们猎猎作响,宛如招魂幡。
“你还有脸提要求?”我的声音冷得像结了霜的刀刃。
她终于哑口无言,手指僵硬地垂下,全身止不住地战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最终,那一笔落下,墨迹尚未干透,便已定下结局。
我起身转身,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迈向门外。
走出秦家那扇雕花铜门时,狂风骤起,卷着枯黄的落叶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像是命运最后的嘲弄与叹息。
我即刻投入后续事务的处理,不再理会秦家那些纠缠不清的是非恩怨。
两天后,消息传来:秦映雪在街头遭人袭击,身受重伤,已被送往医院抢救。
我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动身探望。
我只专注于与秦氏之间赔偿协议的清算与终止事宜。
经过三十余天的密集谈判与资料整合,两家维持多年的合作关系正式宣告终结。
与此同时,陈明铎一案也终于尘埃落定。
原本被判十年监禁的他,因秦映雪四处奔走、耗费巨资疏通关系,最终减刑三年,得以提前保释出狱。
至于秦傅,仅被上级口头训诫几句,便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家中。
当助理向我汇报此事时,我只是冷冷一笑,未置一词。
因为他很快就会发现——家里等着他的,远不止一场训诫。
还有一笔足以压垮整个秦家的巨额债务,正静静地躺在账本最深处。
这笔账,需要用整个秦氏集团来偿还。
毕竟,这才是他们应得的结局。
完结